【全员向】异端[1.13]

没有比更文更到一半被抢走笔记本围住急救更糟心的事了……

但我也没想到我会更新……

更新不规律,可订阅tag:荆棘刺与最后的冠冕

打了全文部分CPtag和出场人物tag。本次更新里所有的拉丁字母都是梵雅库勒语。


【文章】异端

【作者】诺水素清

【前文链接】目录

【文章辅助】空积城概览梵雅库勒语


第一卷:荆棘刺与最后的冠冕

第十三章:离别


       今夜有风,是个出海的时辰。空积城内看不出太多灯火,于是,久居在海边的人点起了手中从天际线上摘下的星。夜风推挤着海浪,海水刷过灯塔下的锈,穿过锈上盘踞着的一层一层的鹅藤壶,小生物们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海鸥沉寂了,它们唱不过船歌。艾勒斯海港上站着的女人耳朵都很灵,她们总能听见还未到来的风暴,而此刻,她们只想从船歌里挑拣出自己的丈夫兄弟。她们知道,这是要出海了。船歌越来越嘹亮,盖过了扬帆和起锚的声音。海浪与风推着庞大的船与嘹亮的船歌,很快,从星光起航的大船又消失在另一片星光里。

       “Amo(妈妈)!Eda(爸爸)还会回来吗?”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儿天真地询问着。

       “等你的弟弟出生。”女人轻轻抚着自己微隆的小腹,眺望着远远的天际线。那里只是一片墨蓝色,还有些在风中移动的黑影,那应当是岛屿,但女人想,那是她丈夫的船。这时,她又记起了她与她的船长大人的初遇。这个带着三角帽斜挂在脑袋上,浑身朗姆酒气的吊儿郎当的男人斜倚在吧台上,满是老茧的手蹭上了她整理台面的胳膊:

       “哦,梅琳达,我亲爱的,美丽的梅琳达。水手可以拥有情人,但不能娶妻。他们眷恋的是大海,情人只是与海洋增进感情的小闹,而娶妻会遭到海洋的背叛。但……嘘,不要说话,我的梅琳达。但我是船长,最好的船长总能驾驭海洋。我才不会怕什么风暴之怒,管他是龙卷风还是疯狗浪,只要您容许我进入您的心中之海进行试炼。”

       一只渡鸦停在她的肩上,梵雅库勒女人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她呢喃道:

       “Sal'sumu lya sumuyii,tak'puo la tuosii,ols ietyong sall alus tie'k edessal.(海雾蒙蒙,桅杆重重,我总是看不清前方的路。)”

       渡鸦转转脑袋,扑腾翅膀飞起。它往空积城里飞去,没有宵禁的空积城还是如同千年之前那样寂静。居民区,街道,酒馆,居民区……渡鸦没有再此停留。它注视着身下安逸的景色,却如看惯一般不再被吸引。在没有人群的地方,它自由地展开了双翼。它擦着低矮的屋檐向高处飞,翼下卷起的风熄灭了道路边零星的几盏灯。

       “Sal'slu lya sarjoii,sal'lokuo lie kulosii,da iety ols-odatii ayni'ek ero'mial.(海浪阵阵,海鸥啼啼,那总是我不期的离别之声。) ”

       风中带冰雪的味道,不曾想会冷的渡鸦打了一个寒颤。它转转脑袋搜寻到一处屋檐,它在那里停下了。它展开左边的翅膀,弯下头,用喙轻轻梳理着羽毛,却发现那里并没有雪花。渡鸦惊奇地展开双翅拍了拍身子在屋檐上小跳了一会儿,在成功惹恼屋檐下的睡梦中的住户之前,它再次起飞了。

       “Aika Ie rla takasin?Ols ie ksys en sla.(你何时归来?我站在风中寻问。)”

       渡鸦在酒馆的窗栏上停下,那里面还亮着灯火。

       “Ol ietyong takasin. Sla ie vastu kuo olsym.(我不再归来。风如此告诉我。)”[注]

       “别瞎唱唱了。没看到打烊了吗?还喝还喝!你这个死老头,别以为你经历过冬天我就会放过你。你都欠了多少账了?别喝了死老头,滚回你的老头窝去!还有哪里来的死乌鸦,飞走飞走!”

       老者抱怨了一声。他醉醺醺地拉起已经滑到肩膀底下的破麻布衣裳,又眯着眼睛摸索着自己的拐杖。老板见着心烦,把地上的杖子拾起来给他。又捏着鼻子挥舞着手,好像是嫌弃那酸臭的酒气。老头笑呵呵地接过拐杖,左手拄着拐,夹着链子的右手撑着桌子,试了好几次才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木桌子响着不详的咯吱声,怕是又要换新的了,那群力道极大又不知道珍惜的臭水鬼。老板皱着眉头推搡着老头出去。老头哈哈一笑,一瘸一拐地走动,双脚刚一踏出酒馆,老板就“唰”地把门关上了。老头挑起眉毛,他瞥了一眼坐卧在酒馆门口的醉汉,鼾声吹起了鼻子上的酒泡。老头摇摇头,又见到站在窗栏有光处还没有飞走的渡鸦。忽地,那道光也灭了。只留下渡鸦晶亮的眸子。

       “啊,小家伙。艾普斯辛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为我主持葬礼了吗?”

       渡鸦飞到了老人肩上。

       “哈,我忘了,那个老家伙早就为我这个老家伙主持过葬礼了。”

       渡鸦转转脑袋,溜圆的眼珠一动不动。

       “人类总是这么不耐烦又没有情趣,不是吗?”老头对着渡鸦打趣。

       聪慧的渡鸦再次转转脑袋,这次它似乎是没听懂。身后传来一阵巨响,那是老板把椅子砸在门上赶人的声音。醉汉被这响动惊醒,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换了个靠姿继续睡。老头再次大笑起来。受到惊吓的渡鸦离开他的肩膀,往前方飞去。老头摇摇头,借着天光看了眼藏在右手心里的十字架,随后又将他随意地往破烂衣领里一塞,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步步稳健地跟着渡鸦,一起消失在夜色里。


尊敬的林卡塔塔·林:

       展信安。

       此次书信并非为了公事。您一定会为此而惊讶,我也同是如此。在此刻之前,我并未想过我会因为私事与您书信,这算是首例了。

 

       “噗噗。”白渡鸦站在金色的鸟架上扑腾着翅膀。

       “好了,我知道了,平时不是很乖的吗,别闹。”艾普斯辛一边低着头写字,一边顺手顺了顺爱鸟的羽毛。

 

       记得上次我们二人私下见面还是在六年前,我谨代表光明圣殿之光明神使,而您则代表林卡塔塔氏一族,与众贵族一同于莫洛尔王城参与秋祭大典。自寒光纪梵雅库勒三祖分支,林卡塔塔氏族诞生以来,林卡塔塔代有人才,其中亦不乏主教、学士等优秀之辈,而林卡塔塔氏林姓一支则更为尤甚,于您更为尤甚。而我区区圣职,能与您结识,实乃荣幸。

 

       “噗嘀噗嘀!”渡鸦躲过了艾普斯辛抚弄它的手,继续扇动着翅膀拍打着,悬挂式的鸟架摇摇晃晃,似乎要掉落下来。

       “再闹我就扒光你的羽毛做成羽毛笔,听说渡鸦炖汤味道也很不错。”

       “啊——”渡鸦看着艾普斯辛手中的羽毛笔,白色的羽毛在灯下富有光泽。它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哆嗦一下便不敢再轻易动弹了。过了会儿,不长记性的鸟儿又蹭着艾普斯辛的手指让他给它顺毛。艾普斯辛有一搭没一搭的理着它,渡鸦又是懊恼又是无奈地叫唤着。

 

       于此,特有一事相求。想来您也一定听说了近日在光明圣殿所发生之事,以您卓绝之才智,并能理解我之难处。圣子……

 

       圣子……

       艾普斯辛顿了笔,羽毛笔尖折断了,墨在羊皮纸上洇开,留下一个不小的黑点。教皇半是懊恼地“哦”了一声,也没有放下笔。他左手提起信纸,将自己所写来来回回读了五遍,然后哀叹一下,揉成纸团丢在桌角。纸团没站住,从桌面上滚了下去。艾普斯辛下意识弯腰去捡,才发觉自己脚边已经堆满了废弃的纸团。之前的那些语气过于强势,而这次所写对于教皇来说又太过软弱。他已经亲自操笔,无需这样委婉。艾普斯辛自嘲一下,写信并不是一件难事,但一牵扯到圣子,一切都变得复杂了。

       “啊啊——啊啊——”白渡鸦又开始聒噪起来。

       “停下,啊,Loprta(别闹了)!你今天……”艾普斯辛从桌子下面探出头,却看到圣子赫然站在自己的桌子前面,他正盯着满桌满地的纸团发愣。

       “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艾普斯辛状似随意地把桌上的纸团敛起,通通扔到旁边的废纸篓里。然后他又觉得不太妥当,就从中挑出一个揉得很严实的纸团把它撮得更紧,随手一丢,把站在鸟架上扑腾的乌鸦砸飞。

       “……”张新杰无言以对。

       “我让嬷嬷去叫你,说过你睡了就不用再来了。现在是十一点三刻,你怎么来了?”

       “我可以为了Eda抽出时间,而且我也睡不着。”张新杰忽略渡鸦委屈的咕咕,兀自绕过桌子,看了看地上四散的纸团。见最喜欢的人也不理睬自己,白渡鸦炸起毛在地上捡着纸团蹦跶,并咕咕两声以示声讨,然后它就在艾普斯辛充满善意的目光中不咕了。

       “Eda正在忙吗?”

       “啊,也没什么,就是给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写写信。”艾普斯辛不想说谎,也不想让张新杰知道自己的目的。但他从张新杰的眸子里看得出圣子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艾普斯辛不可置否,他张开双臂,把自己养大的团子搂在怀里搓弄着。

       “那Eda找我是有什么事?”张新杰觉得自己应当在发型不保之前拯救一下快要变成另一个炸毛渡鸦的自己。

       “哦,是这样的。”艾普斯辛恋恋不舍地放开手中的团子,转身去放衣服的柜橱里翻找。过了会儿,他拿着几件小衣服出来,眼尖的圣子马上就认出来了,那是艾普斯辛捡到自己时他所穿的衣服,仙纳德辛人两岁孩童才会穿的布德。

       “Eda……?”张新杰有些迷茫。

       “你把它带着吧。如果你认为自己犯了错,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你就拿出来看看它。”艾普斯辛温柔地回答道,“你要知道,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离开……张新杰注视着艾普斯辛的面容,他就要离开了,他贪婪地盯着,想要把这张面孔完全印刻在脑子里。自从记事以来,艾普斯辛的面孔就从未改变过。他的肤色是病态的苍白,脸型瘦削,尖下巴似乎能把肉戳破。他的嘴唇很薄,鼻梁很高,眼眶很深。他的眼睛狭长,长睫毛下点着翠色的瞳仁。光洁的额头后接着黑发,光滑如鸦羽。他的头发很长,轻微卷曲,及腰处已经完全看不出是卷发了。

       “我是不是很无用,总是让你担心。”张新杰看看布德,又看看地上的纸团,手指卷着艾普斯辛腰带上的流苏。

       “你很棒,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艾普斯辛轻嗅着张新杰的头发,即使是黑夜,那里也留有阳光的味道,“担心是父亲的本能,不是孩子的负担。”艾普斯辛捧起张新杰的脸,直视着他镜片后的蓝眼睛,“我永远都为你骄傲。”

       “可我做错了事情。”

       “你没有做错。”艾普斯辛厉声,“你永远不会出错,记住这点。”

       张新杰错开视线,支吾道:“嗯。”

       “唉。你以后总会理解我所说的。”艾普斯辛弯下腰亲吻了一下圣子的脸颊,“你有想好去哪里吗?”

       “我想先去莫洛尔王城,认识一些新朋友。然后……然后我会到学城去看看,我想看千波湖,还有四大森林,对了,一定要去北境,我从来没有看过雪,书上说那里的雪即使是夏天也不会化。我还想去看看沙漠,书上说驼铃的声音很好听。我还会去看大海。”

       “你要离开格拉瑞斯大陆?”艾普斯辛皱起眉头。

       “嗯!”张新杰肯定道,“这世界这么大,如果只在格拉瑞斯生活,那会困住我对世界的认知。我想去看海外的风景。书上很少记载海外的事,我想去了解他们的文化。黄少天他就在新堰半岛待过,他总是说个不停,但也很有意思。”

       “看来我们的圣子是一个冒险家。”艾普斯辛抱着衣服,用手指头点了点张新杰的鼻头,张新杰回复他一个笑容。

       “无论去哪里,都记得给我写信。如果遇到伤心处,就记得回来。还有,不要玩疯了。”

       “那Eda呢?方老师走了,我也离开了,教廷就剩下Eda一个人了。”

       “你的Eda已经三百岁了,方士谦才二十七,你才十二,Eda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但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也是好好的。”艾普斯辛半蹲下身子,右手捂住圣子的脖颈,左手把衣服递给他。“不用担心我,我还不至于应付不了他们。但有你们在会让我舒心。你是光明神给予我的恩赐。”

       “所以我不会把布德带走。”张新杰把布德推进艾普斯辛怀里,“如果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是事实,那我就不需要东西去证明这一点。这些只是怀疑的影子。而且,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所以……也许,你比我更需要它。”

       张新杰似乎要把整个人融进艾普斯辛的怀抱里。艾普斯辛没有阻拦,他轻轻揉着张新杰的脖子,直到他触碰上一个冰凉的东西。艾普斯辛顺着纹路拾起它,那是一个十字架,银丝铰成了繁复的花纹扭曲并折叠为一个十字,它们把一块通透且纯净的蓝色宝石拥在十字相交之处。艾普斯辛指尖点着宝石,磅礴的能量让他精神一振。这并不是简单的十字架吊坠项链,它是一件至尊法器,也是一个微缩的法杖,它来自于已经失踪,不,是已被广尔克斯人谋害的第二教宗。

       “逆光的十字星,它怎么了?”张新杰茫然道。

       “没什么,这是属于你的,你要利用它好好保护自己。这样你下次回来的时候,我能看到你长高多少了。”

       “Eda!”

       突然被戳到痛处的圣子鼓着脸退出了怀抱。艾普斯辛大笑着将项链取下,把圣子拉得更近一点:“别动。”他左手撩开圣子的前发,右手将十字架如笔一般握住,用十字架的底部抵住圣子的额头,用了点力气,在额头正当中画了一个十字。

       张新杰心下一惊,他困惑地抬起头看向教皇。无奈个头不高的自己只能看到艾普斯辛的下巴,再次被戳到痛处的圣子瘪了瘪嘴。而一旁看热闹的渡鸦见自己最喜欢的小不点再次吃瘪,欢快地绕着房间飞了起来。

       “这不是永别,记住,这不会是永别。”

 

       “可是……”

       张新杰揉着前额,看着头顶的渡鸦从东向西飞去,那里也正是他所要前进的方向。今日阳光甚好,阳光下的渡鸦只是一道黑色的暗影,它飞得极快,但张新杰仍然认出那是艾普斯辛养的那只。张新杰牵着马往前追了两步,但两条腿的总是赶不上会飞的,圣子很快就追不上了。

       “哎呀小不点你在看什么?诶,别跑啊!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话呢!这送信的渡鸦有什么好看的?不是很常见吗?啊哦,哦哦哦哦哦!难道是你亲爱的Eda又在和别人密谋什么吗?他什么也不告诉你还把你从圣殿里赶出来是不是不要你了呀?所以说嘛,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总是想东想西,这样是不讨人喜欢的,要不要好好安静一下自己吵闹的大脑啊?总是这里设计那里隐瞒小孩子你一点都不可爱诶,你要是再这样下去……”

       “唉……”骑在马上的徐景熙捂着耳朵,悄悄询问着牵着马的郑轩,“你们是怎么忍受得了的?怎么看着喻队还能那么冷静?术士都那么厉害的吗?”

       “压力山大啊,你以为我能习惯吗?”郑轩抬抬下巴,让徐景熙往喻队耳朵上看。徐景熙仔细看,虽然不太明显,但那不是耳塞还能是什么?像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被噎住一样,徐景熙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我算是看出来了,心脏就是心脏。但是……圣子又是怎么忍下来的?”

       “啊……你刚才说什么?”张新杰茫然地看向黄少天。喻文州也看着黄少,仍然笑而不语。

       “我说!你要是在这样想下去会长不高的!”黄少天恶狠狠道,“啊呀,你怎么小小年纪就开始耳背……”见张新杰正如喻文州平时那样笑眯眯地看着他,黄少天心头一阵发憷,又开始嘟囔着,“怎么就偏偏听到这句了呢……”

       “唉,少天。”喻文州自以为没有人看到地摘下耳塞(徐景熙正努力装看不到),他拍了拍少天的肩膀,又对张新杰说道,“刚才在说传音术。你从哪里学习的传音术?我没有想到失落的青教法术会在你这里传承。”

       “嗯?传音术?”张新杰眨眨眼睛,“什么传音术?”

       “你别在这里给我装傻!”黄少天仍然记得在圣殿走廊上圣子是怎么耍他的,也没有原谅圣子背后里得知他们不愿公布的消息,更何况这是喻文州还有他仇家的孩子,他自然不可能轻信,“法场上!你在法场上使用的那个!”

       “哦!你们说这个啊!”张新杰楞了一下,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可笑的事,他从脖子里捞出他的十字架,蓝色的宝石删过一层光亮,“你们看这是什么?”

       “十字架?”郑轩不明所以。喻文州只觉得其中比有什么阴谋,安静地看着十字架沉思。黄少天见喻文州在思考自己也就不再说话。而坐在高处旁听了一路劫法场的徐景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懊恼地捂着脸。

       “不是!这是通讯的控制台!”张新杰在黄少天抢走它仔细观摩之前把十字架藏进自己的领子后面,“圣殿无论是要举办什么仪式,所有参加者都会佩戴通讯器,哦,就是他们带的那种耳坠。”张新杰指着徐景熙耳朵上挂着的小型十字架,徐景熙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这么做是为了在事情有变之时,参加者可以在各个部分的领导者的指挥下秘密准备以达到及时应对。比如说红衣主教方士谦,他算是教职的领导者,又是仪式的主持人,所以他也有一样的。”

       “但你是圣子……”

       “对,所以我和教宗的控制台可以操控所有人的通讯器,那些人是没有办法免疫这些的。所以,我能用控制台干的事情也就包括了,谁能听到,谁不能听到,声音超级响或者是正常的。”

       “这的确能解释那些学士和平民无动于衷的现象。可是我们在距离你很远的刑台上,”喻文州表示疑惑,“你的声音怎么能传达到我这边来?”

       “刑台上立着的是个大十字架!”张新杰表现得很无辜,“只不过是平时是关着的,我再把它打开就好了。”

       喻文州、黄少天、郑轩三人齐齐朝着马背上的徐景熙望去,徐景熙还在于别在耳朵上十几年的吊坠——通讯器——奋斗着。

       “你们不用那么紧张。”张新杰不管黄少天充满敌意的视线,揉揉镜片下的眼睛,然后正好眼镜继续说,“在徐牧师被……被抓住的时候,耳坠上的通讯功能就已经被销毁了。圣殿可不希望给日后留下什么隐患。”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把我的耳坠拆了扔掉,啊疼!”徐景熙嚷嚷道。

       “瞧,你自己也知道这东西有多难拆……”圣子很没有办法似的摇摇头,“他们懒啊。”

       喻文州努力保持微笑:“原来如此。”却发现黄少天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话,要是以前这会儿他肯定又开始吐槽了,术士都已经准备好耳塞了,可对方仍没有动作,这让他好奇。

       “少天……?”

       “你……你的眼睛?”黄少天指着张新杰。

       张新杰眨了眨镜片后蓝色的双眼:“眼睛怎么了?”

       “啊……没什么。”黄少天靠后站了站,见到镜片后圣子的那张小脸产生了点扭曲,于是摇摇头,“小小年纪就近视。”

       “……”这是圣子。

       “压力山大啊……”这是稍微有点近视但执着不戴眼镜的郑轩。

 

       “你们认识前面那两个人吗?从刚开始他们就一直看着我们。”

       徐景熙指着关口。那里站着一对值班的圣殿骑士。他们也显然是早就注意到了这群传说中给圣殿带来麻烦的异端,和与异端走得非常之进的圣子,一个个脸色阴沉,恨不得拔了蓝雨众人的皮,但碍于圣子就在旁边,不仅不能发作,还必须毕恭毕敬地把这队人送出城去。但徐景熙指的当然不是那群人,而是混在人群里,两个穿着袍子带着斗笠的高个子。剑客眼睛一亮,首先冲过了空积城城门设置的关卡。喻文州则愣在原地,然后微笑起来。

       “我希望我能在预言开始之前看遍这个世界。”站在喻文州身边的张新杰说道。

       “如果我弟弟还在的话,他会和你有一样的希望。”

       郑轩已经骑上自己的马带着徐景熙出城了。不长的路途上收到了众位骑士的注目礼,这让郑轩和徐景熙跑得更快。

       “我们还会见面,我还是很想去北境。”张新杰说道,“以朋友的身份。”

       “那我永远都会欢迎你。”喻文州骑上马,他总是那样不紧不慢。这种无所谓地态度显然激怒了那群圣殿骑士,他们的目光更加凶恶了。张新杰叹了口气。

 

       “只怕是终归无法实现。”

       圣子上马,停在城门上的白渡鸦飞了下来,落在他的肩上。

       “预言在你们进空积城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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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ika Ie rla takasin?Ols ie ksys en sla.(你何时归来?我站在风中寻问。)”

     “Ol ietyong takasin. Sla ie vastu kuo olsym.(我不再归来。风如此告诉我。)”

     Ol:我,成年男性平民的自称。

     Ols:我,成年女性平民的自称。

梵雅库勒人认为风可以为有情感关联的人传递音讯。

————TBC————

感谢看到这里的所有人!

欢迎红心蓝手评论~




2018-07-27 热度(24) 评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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