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向】异端[1.16(1)]
我还记得，回来诈尸。
打了全文CPtag和本章出场人物tag，见谅。
少更总比不更强╮(￣▽￣)╭
【文章】异端
【作者】诺水素清（求pick）
第一卷：荆棘刺与最后的冠冕
第十六章：虚空·上
幽然不见出处的长廊仅容两人并排走过，两边墙壁上没有火把，走在前方的摆渡人提着的长明灯是走廊里唯一的光源。阴风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过来，潮湿的水汽从脚底的石板缓缓向上弥散。火与水在空气中为地盘胶着，发出“噼啪”的嘶吼声。火光经过的墙面上闪着莹莹的光点，那是水珠还是特殊材质的石料？林敬言并不知道，就如他不知道这条地下长廊到底有多长有多深，如此浩大的工程又是如何修建而不被莫洛尔发现。林敬言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说什么，但思绪总是杂乱无章，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他长吐了一口气，白雾在昏黄的光线里消失。林敬言在外面淋了雨，身上还没全干，现在又打了个寒颤，冬天也许还没有降临莫洛尔王城地上的部分，但是地下已经入冬许久了。他不晓得自己走了多少个时辰，在寒冷中，饶是身体还很不错的林敬言也开始腿脚发酸。黑暗与寒冷总是漫长的，距离之前与摆渡人不怎么愉快的碰头似乎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但林敬言确信那是自己的错觉。在思绪繁杂之前，他也曾数着秒，试图计算着时间，但很快，他就迷失在无趣且幽深的黑暗里。这里是冬季，林敬言想，在冬季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只有仍然活着，尚未死亡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也不再纠结之后的事，而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墙壁的雕塑上。
作为骄傲的南罗林，作为林卡塔塔的明珠，作为曾经莫洛尔王城最著名的学者之一，即使在六年前就已经从世界上消去，过了六年鬼魂的生活，林敬言仍然没有丢失他作为人，作为一名学者，作为一位艺术家才拥有的审美。然而墙壁的雕刻显然超出了正常人所认知的美德范畴，面目狰狞的残骸，仰天长啸的鬼魂，低头冥思的骷髅……穿过走廊的风似乎是鬼魂的吟啸。压抑，潮湿，再一次的潮湿，惊悚，似乎没有什么与美好这个词汇有任何关联，而人类总是用“丑恶”来形容恐怖。而丑恶，正是美的另一种形式。
林敬言跟着摆渡人转弯，又一次下了楼梯，转角处雕刻着的是一个紧紧怀抱着婴儿的骷髅。婴儿的身体已经腐烂了，骷髅的指骨嵌进婴儿腐烂的骨肉里。可偏偏林敬言看出了一种柔情，那是怕伤害婴孩而不敢触碰，却又不舍得与其分离的柔情。骷髅的腰椎与下颌骨在消散，旁边雕刻着的星点是他的灰，林敬言看不出他是男还是女。这时候，长明灯闪烁了一下，光打上骷髅的眼眶。林敬言赫然发觉骷髅还有一只没有腐烂的眼睛，在幽幽火光的照射下显出一抹幽绿。他盯着他，那个抱着孩子未知性别的人，正用一只没有写满凶恶，没有任何谴责，没有表露痛苦的眼睛盯着这个世界。
大名鼎鼎的唐三打吞了一口唾沫，他双腿僵硬，呼吸凝滞。穿着斗篷的摆渡人察觉到身后有异，提着灯侧身看过去。摆渡人的眼睛掩藏在兜帽的阴影里，林敬言仿佛在那片阴影里看到了那只幽绿的独眼。
“交给我吧，全透明。”
一个披着长头巾的男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林敬言回过神时，那个男人已经从名叫“全透明”的摆渡人手里接过了提灯。交接过后，全透明便转身往林敬言与他来时的方向离去，林敬言看到那人斗篷之下腰侧的部位有一点隐隐的突起。等到全透明完全消失在阴影里，林敬言方才明白，那是弹药带。
“竟有这么专注吗？”
那个男人再次说话了，他的声音并不低沉，也没有刻意的阴柔，但总是感觉很违和。林敬言相当熟悉这样的声音。他仅仅露出一张面孔，是男人的脸，却比男人更加的柔和。在橘红的火光下，林敬言并不能很好的分辨颜色，但他知道，那及地的长头巾是浅棕色的。白色的长袍掩盖了他的脖子与四肢。一个雪晶石打造的圆环掩藏在一块布下，一条与长袍同材质的长巾穿过圆环，交叉缠绕在长袍之上，头巾之下，对称或不对称，每一条褶皱都被精心安排，本该杂乱的事物却庄严而肃穆。他就像教堂墙画上的圣母，也像立在每个光明神信徒桌前的圣母像，但那个诞下了光明神的平凡贞女自然不是眼前这个男人。
“圣母。”林敬言点点头，“我们又见面了。”
“但并不愉快。”男子嘴角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我知根知底，何必如此谦让。”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也知道，这身衣物之下我真正的脾气。”
“鬼刻，”林敬言点点头，“吴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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